余秋雨先生曾寫道:“中國最激動人心的工程,不是長城,而是都江堰。”
而最令我欽佩的,也是最能讀出味兒來的,卻是都江堰的人。
今年暑假,我和父母從天津一路“騰云駕霧”來到天府之國,坐上了輕便的公交車,便是一個下午。終于,都江堰,到了。在李冰父子的雕像下,一個本地人走了過來,“請問你們?nèi)ゲ蝗ザ冀叽髩??便宜,一個人50塊錢,順便帶你們看看災區(qū)吧!”他是個中年人,衣著還挺整齊,笑起來眉頭一皺,長了副老實模樣,就這樣我們答應了。一路上,我們驚嘆為什么還有這么多的地震遺址。那個人為我們指指點點,他突然停下了車,指著一堆廢墟,說:“哎,那就是一所中學,好幾百個娃娃就睡這兒了?!薄翱嫉谝挥惺裁从?,這些孩子只要能幸福快樂地活著,就好了?!彼钢沁?,呆呆地說。盯著這慘敗的一幕,親手摸一摸那破磚碎瓦,我似乎讀懂了什么。
不久,到了“魚嘴”。那是都江堰大壩下控制岷江的又一閘口。雖沒有“黃河之水天上來”的雄偉壯觀,但也浩浩蕩蕩,浪聲滔天。在這甚至貼著耳邊說話都聽不清楚的浪聲滔天的環(huán)境中,卻有這樣一群男女老少,在樹蔭下打麻將、喂鳥、捉迷藏,或者幾個人圍成一桌,嘻嘻哈哈地你侃我談。這是在滄州、在北京從未看到過的,不是繁華,而是閑適的城市氣質。那位中年男子笑著對我們說:“沒看過吧。自打去年地震之后,去的就去了,能活下來的就想開了,有錢就花,想耍(玩)就耍!”是啊,從他們的笑聲中,我讀懂了,他們想開了,要活得瀟灑、快樂些。瞧,那位正在喂鳥的老人突然笑了。
很快,汽車駛入了青山綠海。終于見到了都江堰大壩。飛猛如獸的桀驁不馴的岷江水,經(jīng)過都江堰,立刻將仰天長嘯變?yōu)猷氁鳎鰧毱靠诹魅雰?nèi)江,立刻呈現(xiàn)一派水光瀲滟的情景,讓人嘆為觀止。而我,從都江堰的水中卻讀出了,它的柔勁、可塑和萬難不屈、常流不懈的生命活力,那是一種將絢爛歸于平淡、將剛勁寓于柔順、將一時融于永恒的生命。
“這壩牢得很!你瞧,地震時這欄桿都塌了,就它沒事兒!”他揚著臉,自豪地望著一江靜水。
面對一處處地震造成的殘垣斷壁,目睹震后千瘡百孔的各種建筑,見識都江堰人怡然自得、瀟灑自如的生活態(tài)度,遙望岷江之水浩浩蕩蕩。這是一本何等高貴的書?只嘆讀之易,學之難!
人生太瘦,指縫太寬,不經(jīng)意間已是滄海桑田。他們只是多了一次生死經(jīng)歷,卻擁有了一種超然態(tài)度。
都江堰,距今兩千多年。青山綠水中,它依然年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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